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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絮的主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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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絮的主動

臨近掌燈時分,麥清昊又抱著瑕瑜來了宮裏。

她長的很好,肉嘟嘟的很是可愛。

他讓奶娘將孩子抱下去,上前近身貼著我,意思很明顯今晚他想留下侍寢。

我正欲開口就見瞬華在外叩門說有事回稟。

她一般沒有大事不會這般行徑,想來年前派她出去打聽的事如今也有了起色。

麥清昊很知趣的開門退了出去,瞬華掩上門就道。

“陛下,當年祖皇帝身邊的親信正是如今顧太尉謝夫人的娘家,湖揚伯謝家。”

“當初謝家祖上被祖皇帝派去接應那批寶藏,後不知怎麽走漏了消息,招致他人劫殺。

不過就在快要全軍覆沒之時,丞相祖上曹家恰好出現,救了快要奄奄一息的謝國公。”

她頓了頓。

“臣打聽到的只有這麽多,陛下若覺得不夠詳細臣再去暗中多訪一二。”

我點點頭:“行,再查細一些。”

說著又轉了個話題:“後宮的人十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,是時候該添些新人了,今年的選秀也該布置起來。

湖揚伯府若是有適合的人就一並選進宮,這件事就交給充都公主跟臨蕙大長公主一起操辦。”

她領命而去。

我躺在榻上沈思,謝家跟曹家會有什麽聯系呢?

真的就那麽巧合是偶遇相幫!

想不出個所以然才讓人把曹毅昔傳來。

下面的人十分有眼力見,忙讓太醫院熬制一碗解藥端上來。

待他來後才旁敲側擊的打聽他們曹家跟謝家關系怎麽樣,時常往來如何。

他的回答令我很意外,他凝眉想了許久才回道。

他從不認識什麽謝家,他在家時根本就沒跟謝家來往過,甚至就連謝家當家人都未見過。

細品著他的回答,得出了好幾種答案。

也許曹毅昔對家裏人情往來,交友品道這些並不在意,所以也就沒留意謝家這號人。

再一個便是謝家跟曹家真的沒有任何交際。

再有謝家跟曹家的來往他並不知道,那也就說明曹家跟謝家的往來是有意瞞著眾人。

那問題來了,為什麽要瞞著眾人,當然以上這些也都只是自己的猜測,具體怎麽走還得等瞬華的消息。

他喝了那碗解藥,又想著如今子嗣上單薄,也就順勢讓他留下侍寢。

再次有孕時王敖終於坐不住了。

他哄著母後來雲泉宮開口想讓自己同意將太子記到他的膝下。

我思考片刻搖頭拒絕:“他是須後,後宮所有的孩子都是他的子女,何必記名膝下。

再者,他如今行事囂張跋扈。

若是記到他膝下豈不是會影響太子的名聲,有這樣的父親,只怕將來支持太子的人都得減半。”

母後對上我的視線輕言。

“孤亦是這般想法,提醒他與皇帝是夫妻,皇帝所有的孩子都是他的孩子。”

這次的拒絕使得他在後宮的行為更加變本加厲。

高殷更是直接在晨起請安時輕咳一聲,便被王敖指責他有意將病情帶到合德宮而蓄意謀害他。

又罰高殷不吃不喝在殿外站足一個時辰後昏迷倒地。

聽後內心也無甚感覺,揮揮手便讓其上報的人退下。

昨日在文書殿得到一封匿名舉報信,說寐西那邊發現一座鐵礦,可當地的上下大小官員沒有寫一封折子上報此事。

正想著派誰去寐西查探實情。

就聽見有人通報說之前那位經常來雲泉宮的王平求見,說是能解我的憂。

能解我的憂?倒是要看看他能如何為我分憂。

他一進來就開口:“小男願意前去寐西為陛下暗查鐵礦真相。”

我打量他許久才問道:“你是怎麽知道此事的?”

他拱手:“是太後娘娘傳小男進宮,特來為陛下分憂。”

原來如此,母後的人還真是無孔不入。

習慣性敲擊椅柄:“你憑什麽覺得自己能辦好這件事?”

這回他卻是直起身子看著我。

“小男從小在京中長大,相貌平庸,對於寐西那邊來說根本就不打眼。

再者京中知道小男真實身份的人更是屈指可數,就算那邊有朝廷的人,也不一定能認出小男來。

聽他這一分析也覺得甚有道理:“準,需要什麽盡管提,若是有重大消息即刻上報。

便是沒有也得每半月上封折子匯報進展,至於折子就直接上報雲泉宮查閱。”

吩咐完一系列事他待退下,外面來報張絮來見。

讓人請他進殿,腳步正好與王平一進一出,我隨意一瞟,竟看見張絮瞥了王平一眼。

周身釋放出敵意,至於王平背對著自己,看不見他的表情。

但能感覺到他倆的目光在空中交匯,只見他略停留一瞬後才轉頭離去。

這次他罕見的提個盒子在手裏。

快步上前放下,從裏面拿出一碗湯水,又端到我面前。

正想問他是什麽湯,他卻自然坐下,先一步開口。

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,那聲音竟有些撒癡的味道。

“陛下,剛剛那人是誰?臣怎麽從來都沒見過?”

我對他一笑:“他是太後娘娘的客人,你自然沒見過。”

見他半低著頭沒出聲遂又問道:“今天怎麽來雲泉宮了,不用伺候須後嗎。”

他燦爛一笑:“今日不該臣伺候,自有別的良人前去合德宮侍奉。”

“所以你是專門來給我送湯的,這是什麽湯?”

說著就準備上手一嘗美味,只是還沒夠著湯匙,耳邊就聽見略帶一絲絲的質問聲。

“陛下為何從不曾讓臣侍寢?”

我下意識擡頭雙眸看著他。

“侍寢,難道你想侍寢。”

他見我直直望著他,又問的如此直白,臉騰地一下就紅起來,又輕抿著唇含羞帶怯看了幾眼自己,才不好意思的低下頭。

從我的角度看過去,就連他的耳朵都是紅彤彤一片。

不由想到這段時間王敖在後宮的折騰,他估計也是想向自己尋求寵愛。

就像麥清昊有公主傍身怎麽樣都比其他人強。

他見我一直沒有說話,微擡頭,看著我眼中又幾度流轉變換才肯定了某個事實。

忍不住急急開口:“陛下不會以為,臣是為了須後才來找陛下開口。”

我半是反問半是疑問:“難道不是!?”

他嘟著嘴睜大帶有星辰般雙眼:“當然不是,臣從小就鍛煉身體,須後這些事對臣來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,

臣只是這段時間發現無論做什麽,不管吃飯還是睡覺,腦中總是閃過陛下的身影。”

沒想到他竟不是為了王敖的折磨,來向自己尋求安慰開口。

“遂發現自己對陛下……所以才…”

這回輪到自己沒了好意思,看著他扯出一個自己也分不出來到底是淡笑還是尬笑。

忙低下頭看著眼前的湯。

“你這是說的什麽事,怎麽覺得口幹舌燥的,我先喝口湯,你就這樣,先出去吧。”

“陛下,這湯還燙著,怎可輕易入口。”

說著搶先端起碗,盛起一湯匙放在唇邊小心吹了吹才遞餵到我嘴邊。

有人餵倒省了我的事慢慢張開嘴,由著他一勺又一勺喝下。

喝到一半他將頭湊近看著我甜甜開口:“陛下,好喝嗎?”

點點頭:“好喝,你也喝一口試試。”

話落他竟把碗對換位置放在我面前:“陛下,你也餵臣喝一口吧。”

看著他那張臉似狗狗般歪著頭身子前傾,濕漉漉的眼睛祈求討好的表情。

怎麽也拒絕不了,擡起右手盛上一湯匙,緩緩對著他送去。

只是他剛張嘴含住湯匙,齊莊便不合時宜進來打斷。

看見這一幕忙慌亂轉身背過去,口中解釋。

“陛下,奴婢該死,只是外面,充都公主殿下跟臨蕙大長公主殿下有事求見,這才不得不……還請陛下恕罪。”

放下湯匙又瞪一眼面前人,提醒他的坐姿,待他起身才開口:“請兩位殿下進來。”

兩位姑母手裏皆捧著一疊紙張,三人相互見過一番禮後。

張絮不滿開口:“陛下懷著身子,怎麽還拿這些事來煩擾陛下。“

臨蕙姑母笑著解釋:“珺良人誤會了,這些都是這次選秀挑選上比較好的佳人,特地拿過來給陛下看看。”

只是不解釋還好,一說他就像是受了委屈似的低著頭,後又提腿快步走了出去。

充都姑母看著他的作態滿臉都是疑惑:“珺良人他這是怎麽了?莫非是臣等說錯話得罪良人了。”

含笑回答:“姑母不用管他,這些都是挑好的。”

她遞上畫:“是,都是臣與臨蕙姐姐一道一道把關選出來的,不會讓陛下失望的。”

我一揮手拒絕了她們獻上來的畫卷。

“既然都是看好的,那就這樣決定,只要湖揚伯家的在榜,其餘都按兩位姑母的意思即可。”

送走兩位姑母,才看道還剩半碗的湯,問著瞬華。

“他這是第一次送東西到雲泉宮吧!”

“回陛下,這的確是珺良人頭一回給陛下送東西。”

看著面前的湯點點頭再無它話。

第二日,張絮又手提食盒走了進來。

進來便開始介紹:“這是臣讓膳房用好幾種食材熬制的羹,臣已經替陛下嘗過了,味道鮮美的很。”

我打住他正要開蓋的手:“先放著吧,剛剛才吃過。”

他只得抽回手來到榻邊。

“那行,從前在家,娘常說女子懷孕辛苦,所以臣昨日特地去找太醫學了按摩手法,臣已經找別人試過了,陛下大可讓臣試試。”

最近也覺得身上有些乏力點點頭便同意了。

只是他剛扶著我躺平還沒按摩幾下,宮人便通報王敖在外面。

只得坐直身子半躺著讓人請他進來。

他進來簡單行一禮,才很自然的坐在我身邊。

我緩緩掃他一眼:“須後今日不用在宮裏讓人排隊伺候一二了。”

他拉過我的手腕握住:“臣與陛下是夫妻,自然得事事以陛下為先。”

說著又看了張絮一眼:“再者,珺良人整日往陛下這裏跑,臣自然也不能屈居人後。”

話剛落,就準備上手撫摸自己小腹。

張絮卻突然起身伸手擋住他:“須後良人,陛下才剛有孕,外人若是隨意觸摸,只怕會嚇著胎兒。”

兩人眸中一較高低的視線就這樣在空中釋放僵持著。

撥開王敖還停留的手,張絮才放下坐回去。

王敖又拉著我的手輕搖:“陛下如此偏袒珺良人,臣以後在後宮還有何威信使他人服眾。”

我閉著眼淡淡開口:“行了,你就說你是來做什麽的,說完了,不就眼不見為凈了。”

只感覺手掌被他十指相扣握住:“臣與陛下是夫妻,自然是有些悄悄話想私下講給陛下聽。”

說著又把頭微靠在我半個肩上。

睜開眼這才看到張絮分別行一禮後走了出去。

待沒了人影後,他這才坐直身子,規矩坐在一旁。

頭也未擡:“剛才是臣放肆了,還請陛下恕罪。”

我雙眼自然看向前方:“你有自知之明,我當然會給你幾分面子,說吧,想幹什麽。”

他將頭放的更低些:“臣比不得珺良人有陛下的寵愛,臣便只能盼著有子嗣傍身,今生也就無憾了。

臣想著將太子殿下過繼到臣膝下,再不濟還有二公主與陛下肚子裏這位皇子或公主臣都不挑。”

依舊看著前方:“過繼二公主或是其他原也不是什麽大問題,只是兩者生父皆俱在,貿然過繼怕是不大合適。”

他沈默一瞬,再次開口:“那太子殿下臣總能盼一盼。”

我把玩著胸前的發絲:“太子乃是國之儲君,未來的帝王,若是突然易父只怕會引起動蕩,須後難道願意看見這樣的局面。”

他突然起身行禮:“看來都是臣異想天開,那臣就先告退了。”

微側頭看著他輕快的背影,哼,過繼子嗣,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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